每每想起秋天,总有一种情愫,那种肃杀、凄凉的感觉就爬满心头,挥不去的是悲秋的惆怅。也许感受过春日艳阳的温暖,才感觉秋日的阳光有些躲躲闪闪,也许感受了春风的温柔,才感觉秋风的冷酷无情。一场春雨后绽开的是花蕾,而一场秋雨却凋零了花蕊,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会随着那一场秋雨的降临也变的冷起来。。。。 都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,是丰盛的季节,是成功的季节,而我这许多年来仍然无法喜欢秋天,或许是因为秋天后面是冬天,也或许是因为在秋天里除了每年象一颗树一样,在自己岁月的根中增加一个新的年轮,出生在秋天的我似乎没有什么别的收获。
以前的岁月,秋日感觉是惆怅的,到了深秋,总是习惯坐在玻璃窗前,一手托着腮静静的看着窗外。。。。。那颗曾经芳香四溢的丁香树已经剩下枯枝了,在秋风中瑟瑟发抖。记得还真的为那颗丁香做过一首诗,那个丁香树上可以找到很多个有5个瓣的花,都说5瓣丁香代表幸运,而今秋风中何觅那幸运丁香?远处那一片绿绿的树怎么都不见了?叶子都哪里去了?那光秃秃的树干到象是画家笔下的枯枝,一点没有生气。花坛前那些前些日子还摆放着的花卉也都不见了,被花卉工人搬进暖窖里去了,秋天顿时失去了色彩;窗外那棵在春天里伸手就可以触及到桃花的桃树也变得矮小了,抖落了一地的叶子,却在秋风中卷缩着。。。
那一片新铺设的大草坪,曾经鲜绿的象地毯,踩上去软软的,可是为了保护它,旁边总是立着一块醒目的牌子,上书:草也是有生命的,请自觉保护。听人说,那是花了大价钱从外地买来的,而且在冬天可以维持鲜绿,于是,有了几分惊喜,幻想着在寒冷的冬天里还能欣赏到嫩绿,幻想着白雪过后还会有碧绿的草,但是,可叹是,冬天还没到,就已经开始泛黄了,没有几天,它也象其它的花草一样枯萎了,生命仿佛停滞了,眼前那一抹希望的绿终于也被秋天剥夺了。
草坪旁边的椅子平时总是坐满了人,人们或说或笑,或赏花论草,现在,那椅子上也是堆满了风吹落的叶子,而人们已经无心在那里坐上一会,而是在凄凉的秋风中一个个裹紧衣服,快步的行走,是想尽快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。。。。 清晨,再也听不见鸟的鸣叫声,而经常传入耳畔的却是那扫帚扫地的声音,象是秋天不和谐的变奏曲,看到的是满地的落叶和正在飘向大地的黄叶,扫帚到处,那些落叶就这样静静的毫无反抗的被集中到一起,然后扔进垃圾车里,真的为它们生出一种悲哀,这片片黄叶如果落到泥土里,还可以化作肥料来滋养那棵树,而在这钢筋水泥的城市里,它们是那样的大刹风景,成了多余的垃圾,它们找不到那一片可以将灵魂寄托的泥土,只能这样的任人践踏和摆布,不知道它们会被带到哪里? 有时捡起一片落叶,仔细端量它那枯黄的面容,叶子上的纹路已经不清晰了,那个供给叶子水分和养分的茎枯萎了,细细的,干瘪的,挤不出一点水分,哀叹一片叶子的生命就到此完结了,完结在秋的冷酷中,然而,又有谁会怜惜一片叶子的生命?又有谁会为他们举行秋的葬礼?想学黛玉葬花,捧起一捧叶子,可是却不知道把它们送到哪里?不知道哪里能葬草魂?哪里能让它们重现绿色。。。。因为秋天后面不是春。
于是,总在秋天写下悲秋和悯秋的文章,就把它当作我对黄叶的挽歌。。。。。。 就这样在那个窗外看过了几个这样的秋天,经历了几个秋天之后的冬天,突然感觉到自己也快象那秋天的叶,水分一点点的丧失,绿色渐渐的褪去,内心涌上一片凄惶,难道我也要象那片片黄叶,最终就凋零在这冷酷的秋?
我无法为那片落叶找回春天,但是,我要为自己找到一片春天,我无力改变这里的肃杀和凄凉,于是我想逃,我要逃离,终于,在忍受了那里最后一个寒秋之后,我离开了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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